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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长到一岁多,对家庭环境已烂熟于心,客厅卧室,厨房卫生间,鱼缸和花盆,包括大床小床的布局。半夜醒来,都能准确地摸索到安抚奶嘴,嘬上,复又睡去。
熟悉环境是动物本能,熟悉了才能适应,适应了才能生存。
她还不会说整句的话,但听得懂,凡大人中有谁提到要外出,她立即接上茬儿:“走啊。”接着把各人的鞋子提到各人面前。爸爸的户外鞋,重量快赶上她体重的三分之一了,照样提。
快开饭了,她忙得不可开交,要洗手,要将高脚儿童椅拖到合适的位置,要到自己的消毒柜里拿勺子,当然,是扯着大人一起去,她踮起脚还够不到消毒柜。儿童椅的小桌板看大人翻过很多次,她想自己试一试,打在下巴上,肿了好几天。
大人漫不经心说这说那,她竖起耳朵注意听,大人做事,她注意看,听懂看懂了的,立即投入行动。阿姨给金鱼换水,她马上指着某个抽屉示意外婆,喂鱼。
阿姨的手机总是放在很高的酒柜顶上,调成振动。阿姨在厨房搞卫生,手机振动起来。“阿姨阿姨。”她急急忙忙去敲厨房门。阿姨出来,她遥指酒柜顶。阿姨笑说:“不用看,是推销短信。”外婆说:“阿姨,你看一看吧,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。”
出生头几个月她有着无知无邪的自发性笑容,稍大她有表示高兴愉快的笑,咯咯咯,现在她15个月,多了一种笑,侧着头看你,带点得意,带点狡黠,表明她做成了某件事,或者搞破坏成功了,觉得自己很厉害。
跟父母外婆海岛旅行,本来订的是两个标间,酒店临时给换了个跃层套房。爸爸妈妈上楼看房间去了,外婆急着研究电磁炉烧开水,给她冲奶粉。
此时她留意到了她最喜欢玩的楼梯,惊险的一幕上演了。
她其实还不具备独立上楼梯的实力,在运河边,在超市,总是要攥着大人的手,上上下下,玩到停不下来。而此刻,她想给人们看看她的厉害,不惊动任何人,一声不响地往上爬。
究竟爬了几级?永远是个谜了,反正等爆发出哭声,外婆赶过来时,目睹她正一级一级地向下翻滚,吓得魂飞魄散。
还好,她在离地两级的时候被镂空的栏杆卡住了。翻检全身,只有一些皮外伤。